第337章世界的孤儿

　　高阳陷入沉默，震惊之后，是深深的挫败。
　　他觉得自己在龙面前，实力智力都被全方位地吊打了。
　　“高阳，抱歉，利用了你。”龙很坦荡。
　　高阳摇摇头，他快速平复情绪，努力让自己在大佬面前也不卑不亢：“我也隐瞒了自己的天赋，扯平了。”
　　“好，扯平了。”龙点头。
　　“你之前说，我跟你很像。”高阳迎上龙的目光，“当时我并不觉得，但现在，我改变想法了。”
　　“哇，这都被你发现了。”高阳顺着爸的话往下接。
　　“奶奶，你这是……”
　　真是个犀利毒辣的比喻啊。
　　其实这些奶奶都知道，但她每次关心两兄妹，给他们手里塞桂花糕已是不变的习惯。
　　“呵呵，路上吃。”奶奶故意眨了下眼，开玩笑道：“可别让妹妹知道啦。”
　　——探索主宰！幸运点随便扣！赶紧的！
　　“阳阳啊，你一会是不是就要走啦？”奶奶问。
　　“阳阳，来。”爸爸夹起一块红烧排骨丢进高阳的碗里：“你最爱吃的排骨。”
　　高阳心情复杂地腹诽道：黄警官，你怎么那么多金句啊，你不改行去写文可惜了。
　　明明是来探望他的，结果却跟龙在这里聊起了工作。
　　龙摇摇头：“我还不确定，但，迟早会清楚的。”
　　高阳不说话。
　　龙的话值得相信么？虽然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显得坦荡真诚，可他不是也利用了我么？
　　或许，现在他说这种话，也是一种离间计，想要拉拢我。
　　高阳睁开双眼，长舒一口气。
　　【无法探索】
　　“哈哈，出发！”
　　“谢谢爸！”高阳将排骨扔进嘴里，大口咀嚼：“嗯！真好吃！”
　　一时间，往事翻涌。
　　高阳和高欣欣吃过一次就忘不了，馋得不行。
　　高阳叹了口气，望向鬼马的墓碑，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醒来时是次日上午9点，终于，迎来猩红潮汐前的最后一个白天。
　　龙继续说：“我始终相信，觉醒者的命运，殊途同归。”
　　“赶紧走，这样就没人跟我抢电脑了！”高欣欣站在饮水机旁，端着水杯，一脸嫌弃。
　　但是那会妹妹正在长蛀牙，不能吃，奶奶每次都只能偷偷拿给高阳吃。
　　高阳转身：“奶奶，爸，妈，老妹，我走了。”
　　龙笑了，“是啊，其实不仅我们，其他人，谁不是在赌。牌桌上的筹码很少，时间又有限，想要成为赢家，而不是淘汰出局，大家的吃相都不好看。”
　　“是啊，小凯来接我。”高阳看一眼手机：“应该快了。”
　　“他们想做什么？”高阳不明白。
　　算了，目前的首要事情，还是猩红潮汐。
　　奶奶很爱吃糖，高阳小时候，奶奶的口袋里总会变出各种糖，其中一种就是桂花糕。
　　这个龙，太高深，太神秘，太强大了。
　　“以你的实力，七成还是有的！”高阳睁眼说瞎话。
　　高阳坦然回答：“他们都是好人。”
　　【请自行探索】
　　——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因为他的天赋是最强神迹系，幸运系统也是神迹系，所以你被压制了？
　　——难道说，龙的天赋可以给自己设置防火墙，拒绝被你探索到？
　　【可以这么理解】
　　莫名的，高阳又想起黄警官的那句话。
　　奶奶每次拿给高阳和高欣欣，两兄妹都会假装开心地接过，事后随手往哪一放，很少再吃。
　　“呵呵，应该的，你可是我的宝贝孙子。”接着，奶奶又笑眯眯地把手伸进口袋，一脸的神秘。
　　爸爸坐在轮椅上，正在给阳台上的盆栽浇水，他有点吃力地回头看向玄关处：“阳阳走啦。”
　　午饭吃完，高阳很想去厨房帮妈妈洗碗，但他忍住了，这个行为太反常。
　　刚吃完，高欣欣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那是！赶紧的，下午三点就要报道，我怕迟到！”王子凯越老越上道了，演技自然：“兄弟，你觉得我当上职业选手的机会有多大！”
　　“你自己决定。”龙的嘴角还有笑意：“我看得出，你对那边的同伴也是真情实感。”
　　“丁玲——”
　　——为什么？我不是知道名字了么，之前也算领教过他的天赋了，算是探索过了吧？
　　龙看向高阳：“或许我没立场说这种话，但作为感谢，这一刻我对你毫无保留。因此我想告诉你，麒麟和李某人未必是我们的敌人，但跟我们在本质上不是一路人。”
　　奶奶在高阳的床边坐下，一边摸着高阳的脑袋安慰他，一边从口袋掏出锡纸包好的桂花糕。
　　高欣欣上前开门，王子凯提着一个大行李箱站在外面，笑容爽朗，干劲十足：“哟，欣欣，你哥呢，要走啦！”
　　如果龙不值得相信，麒麟和李某人又值得相信吗？
　　这三人，谁都不是省油的灯，越了解，越发现深不见底。
　　“哥，你今天怪怪的。”高欣欣幽幽地说了句。
　　“有么？”高阳有点心虚。
　　高阳低头一看，是两百块钱。
　　“哥，你的好兄弟来啦！”高欣欣有一点阴阳怪气地喊着。
　　高阳立马接过，狼吞虎咽，那是他记忆中吃过最好吃的桂花糕。
　　“队长你是说，他们跟我们只是顺路，但终点站不一样。”
　　高阳细细咀嚼这句话。
　　高阳一惊：“什么意思？”
　　他没有马上进入系统，直接回家，跟家人吃过午饭，他才假装回房午睡，反锁房门，拉上窗帘，盘腿坐到了床上。
　　“嘘……小声点！”奶奶做贼心虚，赶忙把妹妹拉进房间，关上门，又从口袋掏出一块桂花糕，塞到妹妹手里。
　　有一次，高阳考试成绩下滑严重，爸爸很生气，痛骂了儿子一顿。
　　“奶奶没多少钱，你别嫌少，拿着，去那边想吃什么自己买。”
　　“哈哈，估计是太兴奋了。”轮椅上的爸爸朝高阳笑笑：“要跟小凯去俱乐部了，终于不用待在家里被管束了。”
　　龙饶有兴致地眨眨眼：“是么？”
　　奶奶乐呵呵地笑着，抓起高阳的一只手，“给。”
　　高阳笑笑不说话，继续扒饭。
　　“队长。”高阳又想到什么，“既然你交给我的终极任务已经完成，我是不是可以回来了？”
　　上午10点，高阳收到麒麟工会的加密短信，重复了三次，让大家最好于天黑前前往白虎分部集合，最迟必须在凌晨之前，这是死限。
　　“哇！”高阳早猜到是这个，还是假装惊喜地接过，塞进口袋：“谢谢奶奶！”
　　中午吃饭，高阳十分活跃，可能因为这是他在这个家的最后一顿饭。
　　【进入系统】
　　奶奶还坐在沙发上，一脸慈祥地微笑着：“走吧，别误点了。”
　　“呵，臭小子，等你真的离家一段时间，就知道家的好了。”爸爸说。
　　“我也觉得，话有点多。”妈妈温柔地笑了笑。
　　深夜，一家人睡下，高阳饿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时奶奶悄悄敲响了高阳的房门。
　　高阳想了想，不再推辞，笑着收下：“奶奶，你对我真好。”
　　“拿着！”奶奶坚持：“这是奶奶的一点心意。”
　　——“我们都是世界的孤儿，早被神遗弃了。”
　　“奶奶，真不用！”高阳不肯要，“我这又不是出远门，过几天就回来了。”
　　——要你何用！
　　【退出系统】
　　“很有可能。”龙回答。
　　讲到这，龙嘴角的笑意消失了：“当然，麒麟和李某人除外。”
　　十分钟后，高阳离开了太平桥墓园。
　　高阳立刻起身，提起行李袋走到门口，“挺准时嘛！”
　　后来，两兄妹长大了，吃过的零食成百上千，早不爱吃桂花糕了，那东西甜得发腻，而且是粉末状，十分粘嘴，不好吞咽。
　　可奶奶买的糖，却还是以前那些“老古董”。
　　高阳赌气，把自己锁在房间，明明肚子饿得咕咕叫了，也不肯吃晚饭。
　　门铃响起，高阳思绪被拉回来。
　　“奶奶给哥哥吃，不给我吃！奶奶重男轻女！”
　　两秒后，她掏出一盒锡纸包好的桂花糕：“看这是什么？”
　　奶奶从睡房走出来，悄悄凑过来，在高阳身边坐下。
　　妈妈刚洗完碗，从厨房走出来，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路上小心，在外头别惹事啊。”
　　龙点点头：“如果你想继续留在那，甚至真正加入他们，我也尊重你。”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确认，龙在自己体内残留的“能量”彻底消散了。
　　下午和晚上，高阳留在家中，陪伴家人，假装无事发生。
　　——什么意思？再说一遍？
　　【目标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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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欣欣这才不生气了，开心地吃了起来。
　　“因为，我俩都是赌狗。”高阳苦笑。
　　【目标拒绝】
　　这一刻，高阳越发迷惘了。
　　深夜，高阳躲在房间安静地进行体能训练，然后洗澡入睡。
　　他窝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
　　“回头见。”
　　换好鞋的高阳，笑着带上了门。